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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夜凉如水。
  白居易闭上眼，放任晚风携着一缕幽微的花香偷尝他的衣襟，还有……送来身边之人凝固在空气中化不开的烦闷。
  “何愁不解？何不一醉？……举目非不见，不醉欲如何。”
  元稹闻言，将头偏转过一个极小的角度，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。看皎洁的月光洒下，不知不觉中为白居易镀上了一层浅淡又摄人心魄的温柔。
  元稹不知注视了他多久，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口：“美人醉灯下，左右横流波。王孙醉床上，颠倒眠绮罗。”
  白居易缓缓睁开了眼。
  不曾想正对上他颜色较浅的眸子——元稹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。
  那双眼狭长的眼角微微翘起，满是慵懒意味，四面八方会聚来的光将他的瞳孔映照出多个模糊不清的层次。
  ……难怪今夜无星，怕是都落入面前之人的眼中了罢。
  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，继而缓缓俯下身，贴在白居易的耳畔。白居易感受得到他温热的鼻息，仿佛多情的春风撩动着心尖一般。
  他想，所谓“耳鬓厮磨”，大抵即是如此罢。
  “……君今劝我醉，劝醉意如何？”
  说罢，元稹直起身，舌尖快速游走过嘴唇，仍旧注视着他的眸子笑意渐深。
  摇曳的尾音尚在白居易耳畔游走，仿若一阵风，却又经久不散。

  ……微之微之，此心怎收？